2017年11月，一幅達·芬奇(Leonardo da Vinci)的《救世主》拍出4.5億美元天價，震撼了世界。雖然圍繞這個價格和作品后續的行蹤一直疑云重重，但此后每逢有達·芬奇作品現世，都能引發不小的關注。

近日，兩幅達·芬奇素描作品接連在歐洲拍賣中出現，但結局卻截然不同。

李奧納多·達·芬奇（1452-1519）

《熊的頭部》

銀尖筆 經預先處理的淺粉白色紙本 7x7cm

估價：800萬-1200萬英鎊

成交價：885.75萬英鎊

7月9日，一幅尺幅7 x 7 cm的達·芬奇素描《熊的頭部》在倫敦佳士得以885.75萬英鎊（約合7920萬元）成交，創下了達·芬奇素描畫的拍賣紀錄。

雖然世上現存的達·芬奇素描有數百幅，但被私人收藏，可流通的作品卻只有八幅。因而達·芬奇上一次的素描拍賣紀錄還要追溯到2001年，當年另一銀針畫素描《馬與騎手》（Horse and Rider）在倫敦佳士得以814萬英鎊成交。而《熊的頭部》則在時隔20年后刷新了這個紀錄。

生于1452年的達·芬奇，在托斯卡納山城芬奇長大，少年時移居佛羅倫斯，并加入藝術大師委羅基奧（Andrea del Verrocchio）的工作室，學習銀針畫。這種畫法難度極高，因為筆跡不可逆轉，難以擦掉。因此，幾百年來大部分藝術家以銀尖筆作畫時都不愿冒險。

達芬奇，《狗爪習作》，約1490至1495年作。金屬尖筆 經預先處理的粉紅色紙本。14.1 x 10.7 cm.。在Art Fund 1991協助下購自私人洽購。蘇格蘭國家畫廊。

達芬奇，《兩只貓與一只狗習作》，約1480至1485年作。金屬尖筆 經預先處理的紙本。13.9 x 10.4 cm.。照片：©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

不過，達·芬奇很快便掌握當中技巧，更青出于藍。《熊的頭部》便是達·芬奇針對熊頭部特寫的一次嘗試。坊間普遍認為，《熊的頭部》在1480年代初完成。達·芬奇同期繪下四幅尺寸相若的銀針動物習作，其余三幅均由著名藝術機構收藏，包括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《行走的熊及熊掌習作》 ；蘇格蘭國家畫廊的《狗爪習作》；以及大英博物館的《兩只貓與一只狗習作》。

達芬奇，《抱銀貂的女子》(切奇利婭?加萊拉尼)，1496年作。油彩 胡桃木畫板。53.4 x 39.3 cm.。克拉科夫扎托里斯基博物館。照片：Bridgeman Images

兩只動物擁有相似的頭顱結構和小圓眼睛等特征，顯示銀貂畫作的靈感可能源自早年創作的熊頭素描

另一有趣之處是，這幅熊頭特寫成為達·芬奇后來繪畫肖像畫《抱銀貂的女子》（Lady with an Ermine）的參考對象。畫中加萊拉尼抱著的銀貂，其目光、頭顱結構，以及小圓眼、尖鼻和圓柱形口角等特征，看起來都像《熊的頭部》里的熊頭特寫。

《熊的頭部》18世紀曾為英國畫家托馬斯?勞倫斯爵士（Sir Thomas Lawrence）收藏，來源有序，曾在各地大型展覽展出。比如近年就曾展出于倫敦國家美術館2011至2012年舉行的「Leonardo da Vinci: Painter at the Court of Milan」展覽。當時，此作與《抱銀貂的女子》同場展出。2017年，這幅素描被帶到亞洲，在上海龍美術館展出。

另一因達·芬奇素描而引發的事件發生在法國。

7月7日，巴黎一家法院的法庭上，一位醫生與法國文化部爆發了激烈沖突，而爭議的焦點便是一幅《綁在樹上的殉難者圣塞巴斯蒂安》（簡稱《殉道者》）素描能否允許賣給外國藏家。

塔詹拍賣行工作人員正在展示《殉道者》，圖片來源：Philippe lopez /法新社

這幅畫的主人名叫Jean B，他在1959年通過醫學院考試時，收到了父親送給他的幾幅素描和版畫，這幅《殉道者》就是其中之一。當時Jean B對這些并不感興趣，便將這幅畫放在盒子里，一放就是半個世紀。

2016年的一次搬家中，他又偶然發現了這幅畫，于是決定將它送給當地的塔詹拍賣行（Tajan auction hous）估價。拍賣行的專家很快認出了這是名家手跡，但沒有說明是誰，估價也只有2萬至3萬歐元。

但很快，這幅畫吸引了更多專家的目光，包括紐約大都會的專家卡門·班巴赫(Carmen Bambach)根據畫作背面刻著的對蠟燭的科學研究成果，斷定這幅畫正是出自達芬奇之手。

《殉道者》的估價因此瞬間飆升至800萬至1200萬歐元。法國政府也很快介入，指定該作為國寶。在近30個月的研究和分析后，法國文化部最終給出了1000萬歐元的報價，但是此時Jean B的心理價位卻上升到了1500萬歐元，雙方沒有談妥，文化部最終放棄。

Jean B隨即申請了出口許可，以便將這幅畫賣給外國買家，但文化部拒絕了，聲稱這幅畫可能是被盜的。于是就有了前文所說的一場官司。該案目前已被推遲至10月27日審理。

Jean B的律師Olivier Baratelli指責政府對發現這幅畫的處理是“災難性的”。

與此同時，Jean B也與塔詹拍賣行鬧掰了，因為拍賣行計劃在未經Jean B同意的情況下將畫作拍賣，于是Jean B撤銷了他們的拍賣授權。而拍賣行也反訴Jean B，要求他賠償拍賣行為他所做的所有工作，總計200萬歐元。

達·芬奇《救世主》

律師Olivier Baratelli稱，由于《救世主》的天價成交，所有人都對達·芬奇的畫憧憬無限，并陷入了瘋狂。